母亲，你在哪里？

编剧：辣椒妹

1、华城。某山顶公园。日。

公园的入口处，人们来来往往。

一条大路曲弯弯通向山顶，山顶之上浮云朵朵。

在茂密的林木间，嵌入片名：妈妈，您在哪里。

（中全至中近）梅婶夹在登山的几个妇女中，她兴致勃勃，有时停下来擦拭汗水，有时向前望一望。

梅婶的丈夫杨伯与两个老友走在她们前边，隔着一段距离，杨伯的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喂，女同志们，加油啊，很快就到山顶了！”

梅婶抬头看一看，笑了。

山顶上的浮云远了。

杨伯与一个老友先登上山顶。老友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杨伯喘着粗气，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抹汗。他皱皱眉，按一按太阳穴，一头歪在旁边的石凳上。

老友（吃惊地）：“老杨，你怎么啦？”

杨伯（颤抖的手朝梅婶前来的方向指指，吃力地）：“叫她快来！”

很快，梅婶与其他人赶到。

梅婶蹲在老伴面前，一把搂住他，焦虑异常。

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药油，给杨伯擦拭。

有人掐掐杨伯的人中。

有人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喂，急救中心吗……。”

杨伯表情痛苦，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2、医院。日。

门厅前，一辆救护车快速来到，警铃嘎然而止。

有几个医护人员轻轻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昏迷的杨伯……。

梅婶踉跄着走下车，旁边的一个妇人忙扶住她，大家向急诊室走去。

病房里，医生们在进行抢救。不一会儿，主治医生摇了摇，摘下口罩。

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梅婶等人围上前去，纷纷询问：

“医生，病人得了什么病？”

主治医生一脸庄重：“病人是脑溢血。”

梅婶抓住医生：“他好点了吗？”

主治医生：“太迟了，节哀顺变吧。”

众人愣住了。

片刻，梅婶失声痛哭，冲进病房……。

病房外有一棵大树，枝叶摇摆着，有落叶飘下。

3、梅婶家。一周后。夜晚。

一家人默默坐在一起，他们的衣袖都别着黑纱。

梅婶捧着丈夫的遗像，轻轻的抚摸着，禁不住又抽泣。

挨着梅婶的大宇拿过遗像，声音低沉：“妈，你回房休息吧。”

怀着身孕的香华拉起丈夫小宇。

小宇拿开香华的手：“我今晚还在这里睡。”

香华嘟起嘴，拽住丈夫：“在这里都睡了几晚沙发，你还没睡够？”

大宇夫妇相视一眼，扶着母亲进了一间房。

香华提高声调：“妈，我们回去了。”

小宇：“要回你自己回。”

香华瞪了小宇一眼，

大宇从房里走出：“小宇，明天你不用过来了。”

小宇：“妈明天要与你们到莞城生活，我得送你们到车站。”

香华已走出门外。

大宇把小宇往外推。

小宇回过头，喊到：“妈，我回去了，晚安。”

此时，房里，灯光暗淡，梅婶坐在床头，深深地叹息一声。

4、小宇家。第二天，清晨。

“铃铃铃，”一阵闹钟响声。

小宇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同时拉拉妻子香华。

香华翻了翻身，不予理睬。

小宇：“快起床，要不就来不及了。”

香华不吱声。

小宇一把香华拉起来。

香华摸摸肚子，揉揉眼睛，不满地：“你干什么呀！”

小宇：“咱们去送妈坐车。”

香华伸伸懒腰，想了想，突然捂住肚子，大叫：“哎哟，哎哟！”

小宇瞅了一眼妻子，走出房间，简单洗漱一番后又回房。

香华已躺下，装睡。

小宇推了推香华。

香华干脆用被子蒙住脸。

小宇：“你现在肚子还疼吗？”

香华掀开被子，没好气地：“就知道你妈重要，我呢，可是妊娠妇女！”

小宇拍拍香华，陪着笑：“那你好好休息吧。”

香华的眼里掠过一丝丝得意。

5、火车站。日。

广场上人来人往。小宇穿梭其中，东张西望。

站台上，一列火车停靠着，陆续有乘客上车。

一个车厢入口，大宇与妻子李兰拎着行李首先上车，大宇的儿子拉着梅婶，接着上车。

梅婶回头望一望，眉头拧成了结。

找到座位之后，大宇放好行李，回头去接母亲和儿子。

梅婶坐下后，时不时向车窗外望。

大宇顺着母亲的视线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高兴地；“妈，小宇还是来了。

车窗外，小宇奔跑着，找寻着。

梅婶站起来，扒在车窗上，不停地向外挥手，很快有两行眼泪挂下来。

小宇看见母亲，把手伸前去，同时跳起来。

瞬间，母子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随即又松开。

梅婶：“小宇，你要照顾好香华。”

小宇：“香华没来送行，妈，请不要怪怨她。”

梅婶摇摇头，拭拭眼角，笑了。

突然一阵汽笛声响，小宇连忙后退几步，又跳了起来：“妈，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告诉我一声，好去接你。”

大宇调侃：“小宇你就等着吧！”

明明笑着答腔：“就等一万年吧！”

此时火车开始启动，轰隆隆地响起来。

小宇紧跟着边跑边喊：“什么，你们说什么？”

火车一闪而过，小宇望一望前方，无不怅然。

6、莞城。大宇家。傍晚。

大宇和妻子李兰首先拎着行李走进家门。

明明拉着奶奶也进了屋，继而他自个儿一骨碌躺在沙发上。

梅婶瞧了瞧四周：“这家具摆设与你们结婚时，还是一样啊。”

明明：“就是，太老土了，又不是没钱买新的。”

大宇瞪了明明一眼。明明向他做了个鬼脸。

梅婶走进一个房间，瞧了瞧。很快，李兰也进来了，她拿出橱柜里的枕头被子，要铺床，一边道：“妈，你先歇一会儿。”

梅婶拦住李兰：“不累不累”。继而走出房间。

大宇把一盆温水端到母亲面前。

梅婶在一旁坐下，试试水温，拿起里面的毛巾，拧一拧，抹抹脸和手。

画外传来李兰的声音：“明明，你去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

明明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阳台。

大宇把母亲用过的那盆水倒掉后，他又给母亲泡了一杯茶。

梅婶接过热茶，抿了一口，闻一闻，有点陶醉。

大宇笑了笑，朝屋里喊：“李兰，我去买菜了。”

李兰走出房间：“妈，你想吃什么？”

梅婶想了想，摇摇头。

大宇：“妈这些天吃不下饭，得好好调理身子。”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兰开始打扫卫生。

梅婶上前要帮忙。

李兰把婆婆推进房间：“妈，你就休息一会儿吧。”

梅婶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撩了撩有点乱的头发。

7、厨房里。翌日。黎明。

一盏灯柔和地亮着。

煤气炉火燃着，锅里冒着热气，可闻到鸡汤的香味。

梅婶站在水喉旁边，认真地把青菜上的黄叶摘掉。

厨房的门被打开，李兰走了进来。

梅婶吓了一下，摆着手示意李兰出去。

李兰拿下婆婆手中的青菜，拉她离开。

梅婶又走进厨房，把门关上。然后拿起一把勺子，另一手掀开锅盖，搅动起来。

李兰夺过婆婆手中的勺子，小声地：“妈，你快回房睡吧。”

梅婶：“我睡不着。”

李兰：“那就闭目养神。”

李兰把婆婆推出厨房，闸上门。

8、客厅里。数日后。清晨。

梅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大宇从洗漱间走出，奇怪地看了看母亲，叫了一声：妈。

梅婶一激灵，抬头看了看儿子。

大宇打开电视，电视上立即传来早间新闻报道。

大宇看了片刻，把摇控起放到母亲手上。

梅婶一动不动。

大宇摸摸母亲的额头，有点奇怪。

这时，李兰端着一盘青菜从厨房走出，放到一旁的餐桌上。梅婶见后，立即站起来，到厨房去，端起一盘炒面。

李兰走进来：“妈，让我来，你快坐着吧。”

梅婶不吱声，径直走到厅里，把青菜放到餐桌上。

明明已坐在一旁。

梅婶坐了下来，柔声地：“明明，今天就让奶奶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明明：“不用，我自己能去。”

梅婶眉头一皱，笑道：“奶奶想看看你的学校。”

李兰拿来几个碗筷，一边摆放，一边道：“妈，待星期天我带你去。”

梅婶盯了李兰一阵，不语。

大宇走进厨房，端出一盆粥，然后盛了一碗放在母亲面前。

梅婶捧起粥又放下，突然大声地：“粥这么热，怎么吃啊！”

大宇一怔，瞧瞧李兰。

李兰把中指往嘴边一靠，示意丈夫别出声。

明明自个儿盛了一碗粥，喝了两口，奇怪地：“粥不冷不热，正好喝呀。”

大宇把母亲面前的粥倒进空碗里，在两只碗里来回兑一兑。

梅婶接过大宇手中的粥，吃了起来。

大宇与李兰于是也端起饭碗……。

吃过后，大宇与明明相继离开餐桌。

梅婶：“碗筷我会收拾的，你们快走吧。”

李兰瞧瞧墙上的挂钟：“我不赶时间。”

梅婶开始收拾碗筷。

李兰：“妈，我来吧。”

梅婶又盯了一眼李兰，撂下碗筷，离开饭桌。

梅婶见明明拿着书包走出房间，便上前去拉他，笑道：“明明，奶奶送你下楼。”

明明：“不用，奶奶。我去上学了，再见。”明明打开门，走了出去。

梅婶拿起茶几桌上的一串锁匙，跟着下楼。

大宇连忙拿起公文包，与妻子说了一声：“李兰，我先走了。”也匆匆下楼去。

楼下，小区花园边，明明挥手告别。

梅婶怔怔地看着明明走远。

大宇：“妈，你快上楼去。”

梅婶：“我要走一走。”

大宇：“那你在小区里转转，可别走远了。”

梅婶：“我今天要到外边去。”

大宇：“不要去，妈，要是你迷路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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