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大的落地窗，风吹动窗帘，雨。女子披散着头发，光着脚，瘫坐在画板前修长的胳膊，瘦削的侧脸。扭头，望向玻璃窗外。

第一场： 昼|外

雨。

女孩瘦削的小腿，一步步穿过巷弄。

刘海粘到额头。

推开门。

母亲对着门坐在椅子上，视线跟着女孩，沉默。

女孩换上拖鞋，擦一下头发，和母亲对视。

女孩；妈妈。

母亲：囡囡。

女孩看着母亲。

母亲：我已经和你爸爸断绝关系了，以后你跟我。

女孩低下头。

母亲：我们没有办法，现在都不安全，真没有办法。你爸爸想要离开这里，我不能，我有你外婆，还有你。这样，我不被批，就可以照顾你外婆了。

女孩抬起头;我知道了。

发梢滴下水珠。

女孩背过身。

母亲：还有一件事，今天来人做工作了，相应上边的号召，上山下乡。你觉得呢？

女孩：你已经给我报了名了吧？

母亲;你怎么知道。

女孩：你从来不就是这样吗？从来不先问别人，自己干完了再假装问我们的意见，离婚也是这样子的吧？

母亲：我……

女孩：算了，我去，我去……你别在我面前哭丧着脸说你的苦衷了。

女孩嘴角一扯，冷笑一声，走开。

第二场 昼外

金色稻田。

一群知青弯腰割稻子。

一女知青被落在后面。

一女知青回头：陶夭，你得加油了，看你慢的，蜗牛爬啊。

一男知青笑：她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吧？哎，你好像只有十六岁吧？

陶夭点一下头。

男知青：哎？你怎么用左手拿镰刀啊？左撇子吗？

其他人都回头：咦？真的啊，以前还真没注意。

男知青：不过，这样子很难用吧？难怪你跟不上趟啊。你手怎么了？

陶夭笑：嗨，没事，前天不小心弄的。

男知青走近：来，我帮你吧。

陶：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

周围的人起哄：呵呵，你也替我们干吧。

男：滚……

陶夭不好意思地站在后面，俯下身子跟着一起干。

第三场： 昼内

雷。

女子起身，光着脚，走到窗前，点起一只烟。

阳台上衣服飘扬。

男子走进来，跑到阳台，取回衣服。

女子泯灭烟头，坐回画板前：你过来看，我的画。

男子木然站在原地。

女子：过来啊。

男子挪动步子，看一眼;饿了吧？我去做饭。

女子侧过脸，看着男子的背影。

第四场：昼|内

陈旧的木房子。

深绿的树。

陶走近，伸手敲门。

无人响应。

陶推开虚掩的门。

光线昏暗。

低垂的蚊帐，乱的衣物。

靠窗处有一画板，未完成的色彩。

陶走近窗，一只猫跳出来，尖叫一声，套被吓得一哆嗦。

男子的声音，低沉：你是谁？

陶：我刚才有敲门，但……

男弯腰把被猫踢翻的碗翻过来，放到窗台上，坐下来，卷一只烟：你来有什么事吗？

陶：我来找您，是我爸告诉我的，他说……

男：好了，你就是那个小左撇子，陶夭吧。

男子起身，拉开抽屉，翻出烟叶。

男子看一眼陶，来这里挺好的，适合画画。

男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过，你长得差好多。

陶伸手挠挠头，离开。

第五场：夜|内

陶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着膝盖，婴儿处于子宫中的状态。

苏来睁开眼睛，注视着陶。

陶轻微战栗。

苏伸手扳直陶的膝盖，整个身体贴着陶，吻着陶的头发。

第六场：昼|内

女子伸手解开衣扣，从容淡定，坐在厉昂前。

厉昂叼着烟皱着眉头专心画画。

猫俯在床脚，瞪大眼睛。

女子走上前，伸胳膊抱住厉昂。

厉低头，伸手掰开女子的手。

女子再次用力抱住。

厉执意掰开。

二人处于混乱状态。

陶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女子沉默的坐在地上，抽泣。

厉看一眼陶，坐下来，抽烟。

第七场 昼|内

陶：你会娶她吗？

厉：我娶不起。

陶：你不愿意吧？

厉：也许吧。像我这样的人，三天上一回批斗台，结什么婚啊？

陶：你不爱她吗？我知道她是为了你才跟着来的。

厉：我知道，可我谁也不爱，我只喜欢画画，其他的，我管不了。你也管不了，我是看你爸的面子才教你的，你别没大没小。人有要自知之明，否则，让人讨厌。你没有资格，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