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潮湿而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烟味。排水通道的顶部坍塌了，撕裂了黑暗的排水通道，露出了灰色的天空。老鼠发出的嘎嘎声打破了死寂。被瓦砾覆盖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动了动手指，睁开了眼睛。

“还活着吗？”这个年轻人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由于爆炸，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根细钢条半插入他的大腿。看到他的狼狈，他苦笑着说。

年轻人伸手拔出了钢条。血沿着伤口流了出来。他扯下一件衣服，把它包起来，沿着露出来的混凝土柱子爬了上去。整个城市变成了巨大的废墟。死者的血、灰黑色的水泥、腐烂的尸体、炸弹的残留物和漂浮在空气中的病毒的香味相互混合成一种呕吐的味道。

2015年，中央政府封锁了索多玛市，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2016年，中央政府对所多玛市进行了第二次集中轰炸。

在这荒凉的背景下看着这悲伤的一幕，这个年轻人说不出是为自己还活着而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还活着而悲伤。

裸露的皮肤变冷了。天还没完全黑，这个年轻人就迅速离开了大街，拐进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小巷。他继续走着，布上滴下一点鲜红的血。

他在一座被炸毁的半倒塌的教堂前停下来。古老的巴洛克式尖顶几乎被举起来了。他弯下腰，挤过扭曲的门，只留下一条窄缝。幸运的是，教堂内部没有严重损坏。年轻人举起讲坛下的活动板——板下是一个通向深层的长楼梯，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斑驳的墙上插着几根蜡烛，很少，只让人们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脚。年轻人小心翼翼地盖上木板，扶着另一边的墙慢慢走下来。这堵墙有点潮湿，我用手摸上去感觉很粘。

向下的楼梯通向一座蛹形的房子。里面的灯很亮。

“宋淮安，你的命太大了，你不能死。”徐天起身倒了一杯伏特加，递给瘫坐在沙发上的宋淮安。

宋淮安一饮而尽。他闭上眼睛，松了一口气。“也许今天不是我见上帝的时候。”

“对了，J？为什么我没看见他？”宋淮安放下杯子，从木桌底下拿出绷带。他把受伤的腿放在桌子上，用药酒小心地包好。突然，他发现有一个人失踪了。

徐天轻轻地倒了酒，伴随着一句话:“死了。”

“也许他今天出去了，受到了爆炸的影响，也许他无法忍受自杀，也许他想突破防线逃跑，结果被当场解决。总之，我现在无法追踪他的任何生命体征。”

“那可能是因为他丢了追踪器！他可能受了重伤，不能自己回来。尽管他对病毒有免疫力，但他也会死于其他细菌。你太——”

徐天打断了宋淮安的话，“宋淮安，你认为我们能活多久？你认为这个有5000万人口的城市有多少人和我们一样？"

就像突然被扼住了喉咙。宋淮安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天抬起头，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根据我以前在军队的经历，所多玛帝国的清洗，从来没有超过两次轰炸，也不知道第三次是什么时候。现在供应短缺，我不知道这些储备能支持我们生存多久。你看到J带回来的样品了吗？我相信你，一个生物化学家，比我更清楚。这是一个事实，我们谁都逃不掉——病毒正在变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不会持久。我们注定要死。他们不会停止，直到所多玛变成一座死城。宋淮安，经过今天长时间的思考，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能让你活下去的选择。"

徐天紧紧地搂住宋淮安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宋淮安，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宋淮安，你想活下去吗？"

宋淮安引起了徐天的注意，他说:“生存是人类的本能。”

徐天放开宋淮安，站了起来。“跟我来。”

徐天走到书架旁边，抓住书架的边缘，轻轻地推了推，然后把它推开，把另一端作为轴。身后是一扇暗门，他蹲下来，伸手在一块地砖上用常规敲击，突然墙壁的一端凹陷下去，从里面突出了密码键盘，徐天接着按下了密码。门开了。

宋淮安跟着徐天走了进去。它只有大约20平方米，没有窗户。只有在墙的一边嵌入了一个类似转换器的风箱。它被一堵白色的墙包围着。中间是一把躺椅。头部附近是一个插有电线的头盔。上面是一个巨大的东西，像投射灯。躺椅周围覆盖着小型电子传感器。接下来是控制台。

“这是什么？”宋淮安大吃一惊。他不知道他们的秘密基地里有这样一个房间。

“我称之为解码。我和J以前参加过时间旅行的研究，但是因为它的危险和不成熟，军事部门一直禁止人类实验，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如果你成功了，你可以依靠它到达另一个平行宇宙。也许病毒没有爆发。也许我们根本不知道。简而言之，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我必须告诉你，它的原理是我想在这里把你去物质化，然后把你精确的原子结构信息转移到另一个位置，重建你。"

宋淮安:“也就是说，我必须被毁灭，并创造另一个我的副本？”

徐天:“你是对的。我只需要传送你的信息，而不是携带量子态的物理粒子。不管它的残酷，我想告诉你，由于实验室的噪音和损失，传输的保真度只有0.57~0.68。换句话说，有40%的概率传输会失败，你的信息将永远漂浮在宇宙中。”

“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变成什么样？我指的是我的身体。”

“剩下的只是构成你生活的物质，而不是你的身体。它没有关于你的信息。即便如此，你愿意吗？”

宋怀安拿起头盔说:“无论如何留在这里都是死路一条。”

徐天哈哈大笑:“宋淮安，我喜欢你的性格。"

徐天让宋怀安躺在椅子上。他打开了投影灯一样的东西。一道柔和的白光立刻笼罩了宋淮安，他周围的小感应器咝咝作响。

然后徐天拿出一个里面有注射器的小金属盒。他让宋怀安伸出一只胳膊，看到宋怀安一脸迷惑。他解释道:“这是抑制身体功能的反应。我必须让你变弱。”

宋淮安看着徐天低头给自己注射的样子，突然问道，“你呢？你也穿越时间和空间吗？”

徐天没有说话。注射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他微微摇头。“没有足够的能量。我只能支持你一次。此外，我是一个基督徒。”

徐天把推手往下推，机器发出尖锐的呜呜声。在烟雾中，他按下了红色启动按钮。这时，笼罩在宋怀安头上的白光渐渐变成了蓝色，宋怀安的身体开始微微解体。

也许是为了缓解这一刻的紧张气氛，徐天突然念出了创世纪中的一句话:“我们要摧毁这座城市，因为这座城市里邪恶的声音在上帝面前非常响亮。上帝派我们来毁灭这个世界。”

宋淮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徐天的声音。

“不要走近索多玛，不要被记忆束缚，不要相信任何人。”

2

这就像浸入水中，伸展四肢，让它们漂浮。

他蜷缩成一团，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水底拉出来，拖着他湿漉漉地向陆地走去，他感到沙子颗粒在他的皮肤上滚动，似乎要一头扎进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

宋淮安睁开了眼睛。白色的高天花板，黑色的雕花铁框床，巨大的落地窗，以及挂在屋顶上的水晶灯都闪闪发光。他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在这个大空间里，生活只有一个简单的必需品——一个寒冷而僵硬的房间。一个激光唱机嵌在靠近窗户内侧的玻璃墙上，播放一首爱尔兰小调。

我还活着吗？你成功了吗？

注意到床上的动静，那个背靠着沙发坐着的男人放下赤手空拳，径直朝宋怀安走去。

看到这个人，宋淮安很高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这种喜悦就被眼前的徐天无情地粉碎了。

“醒了？你能告诉我现在发生了什么吗？”徐天一把抓住宋淮安的下巴，无视宋淮安苍白的脸，迫使宋淮安用锐利的目光看着他，就像一把冰封的利剑。

“我记得几年前宋淮安失踪了。"

“呃-呃，徐天，你放手。”宋淮安奋力挣脱徐天的手。

宋怀安差点把他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什么意思？”

徐天眼中露出轻蔑，“装傻充愣？宋淮安，你不是五年前在生化战场上投靠叛军的吗？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这个叛徒！"

“你放开我！”宋淮安用力推了推徐天，呼吸了新鲜空气。

徐天在他的宇宙中曾经说过，“不要带着你的记忆去思考另一个宇宙中的你自己。你处于同一时间和空间的不同维度。”

也许在这个宇宙中，他宋淮安成了叛徒，但那又怎么样，是帝国抛弃了他们！

徐天的烟头停在离宋怀安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地方。“你哪儿也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他说。

“你想要什么？”

就像沙子一样眼睛没有波动，虽然徐天在笑，“看着你”

“咻，随你便。”宋淮安耸了耸肩。

宋怀安走到落地窗前，透过棕色的玻璃俯视着铅黑色的金属城市。人们和汽车像黑色的河流一样流过错综复杂的街道。这可能是雨季，天空仍然灰蒙蒙的，令人沮丧和不愉快。

“你是为叛军而来的吗？”

徐天没有回答他。

宋淮安并不在乎徐天的疏忽。他只是盯着眼前所多玛的所有景象。昨天城市的废墟不时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3

这几天呆在徐天身边，宋淮安发现，似乎这个宇宙的时间点是在他的宇宙之前，虽然有很多事情已经大不相同了，比如这个宇宙的科技能力远远低于他的宇宙，比如徐天是一名陆军军官，比如J负责军队的情报协调，比如他成了叛徒。但是有些事情可能不会改变，比如他们来到徐天的索多玛城。

宋淮安毕业于军事学院，很自然地接受了信息教学。也许是因为宋怀安在这段时间的表现太普通了，徐天江放松了警惕，给了宋怀安喘息的机会——直到他侵入系统，恢复了被徐天删除的文件片段。他终于知道笼罩着这座城市的黑死病并没有消失。

宋淮安动乱时，J来看望他们。

显然，这是官方的。但是宋淮安不想离开。也许他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在等徐天把他赶走。

j看了一眼徐天，发现对方对这一举动视而不见。他温柔地对宋怀安笑了笑:“我没想到徐天会这么信任你。”

徐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皱着眉头看着J给出的信息，说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j严肃地说:“连续失踪的12名妇女都是妓女，但实际情况应该更严重。毕竟，这里是红灯区。毒品、妓女、军火交易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突然j停了下来，飞快地看了一眼宋淮安，又给宋天一张桌子底下不动的照片。与此同时，他补充道，“我问了地头蛇，得到了一个地址。我认为我们需要去看看。”

徐天点头答应，而宋淮安连忙打断道:“我也去！”徐天仍然没有表情，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j不赞同地说:"这不是在玩房子，这很危险。"宋淮安连忙表示不会拖他们下水。

徐天看着宋淮安，若有所思地说:“可以去，但有条件。”

“是的！”

随着黄昏降临，黑暗开始侵入附近。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着地下酒吧。宋怀安在沙丁鱼似的人群中挤到了酒吧，她陶醉了。

宋淮安作为诱饵而存在。j开玩笑说了很久。当宋怀安终于忍无可忍时，他挥挥手，离开了——他只负责收集情报。至于打猎，那是徐天的事。

当j离开酒吧后，他意识到总的来说还有未读的信息，只有三个简短的词——宋怀安。该死的，腹痛又开始隐隐了，J一只手抱着腹部，半靠在墙上等待疼痛消退。

宋淮安和徐天坐在酒吧里，一个接一个地聊天。突然，宋淮安旁边的椅子被拉开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示意他喝一杯。“我能请你喝一杯吗？可爱的年轻女士。”

徐天看了一眼宋淮安，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喝酒什么的太无聊了。我想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哼，有意思的事情？不幸的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棕色头发的男人舔了舔玻璃边，用挑逗的眼神看着宋淮安。

宋淮安暗示，这只是一项任务。他生硬地说，“那就去某个地方。”

棕色头发的男人无法拒绝。他急忙倒上酒，让宋淮安离开。他们拐进了狭窄的街道。路灯无法到达狭窄街道的内部。里面很暗。宋淮安想知道徐天有没有跟着他，就问:“我们去哪儿？”

“嘘。”棕色头发的男人把宋怀安按在墙上，用手拂过他的肩膀。

“你——该死的！”脖子一阵剧痛。

麻醉针！

宋怀安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从墙上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宋淮安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一个装满容器的工厂。他被绑在背后，扔在水泥地上。只有在他的眼前有一束光可以照亮，其他的地方都被埋在模糊的黑暗中。

一股熟悉的甜腻的香味若有若无的飘过来，宋淮安突然转过头，发现J被绑在一边，他的嘴被黑色胶带粘住，他的脸此刻被粘住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宋淮安:”...

工厂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戴着黑色大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苍白男子拿着一个银盒子走了进来。宋怀安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正对着灯光。随着这个人和他之间距离的缩短，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向他走来的样子。

“格蕾丝！”宋怀安惊呼出声。

宋怀安仍然记得，当他第一次进入军校的时候，他总是因为身材瘦小而被年长的学生欺负。弱肉强食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也适用于军事院校。徐天不可能每次都救他。宋淮安仍然不愿回忆这段历史。对他来说，独自回忆不如死亡。当所有人都在看的时候，格蕾丝帮助了他，让他去实验室当实习生。也许对格蕾丝来说没关系，但对宋淮安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营救。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想到在军校毕业多年后还会见到格蕾丝。

“格蕾丝，你在干什么！”

“我该怎么办？你旁边的J上校一定非常了解。嘿，J，你最近几年睡得好吗？然而，我一直在想我的预科学生被你日夜遗弃的场景。每天晚上，当我的学生们用火焰喷射器焚烧我的士兵时，我都能听到他们的哭喊声。你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热化学战争课吗？人体燃烧的沸点是多少？我记不起来了。我忘了。当一个由30人组成的团队被遗弃并被活活烧死时，你会感到安心吗？还是有太多人在你的指挥下死去，已经麻木了？”

格蕾丝蹲在J面前，从他嘴里撕下胶带，低头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J垂下眼睛，“我没有选择……”

格蕾丝发出嘘声说，“好吧，你没有选择，显然你可以拯救他们，但是因为你服务的帝国选择袖手旁观，简单地放弃了这30条生命。你所谓的忠诚于帝国的信念，还是会沦为那些阶级的走狗？”

j突然笑了，“那叛军呢？你想说他们滥杀无辜是你现在主张的正义吗？”

格蕾丝盯着杰，慢慢摇摇头。"正义是世界上最廉价的存在。"他打开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里面有两个装满浅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反射出微弱的颜色。香味越来越浓了。

病毒？！

宇宙中的病毒突然爆发了。不，如果包括潜伏期，它可能会被注射到一个特殊的妓女群体中，然后不被注意地传播。

宋淮安的优柔寡断是不确定的。

那么，病毒已经扩散了？

不！不！不！

宋淮安无法想象再次经历那些可怕的屠杀。他不想也不敢。

格雷斯慢慢地走近挣扎着的J和宋怀安，故意拉长最后一分钟。他是一个优秀的教练，他知道如何给对方制造最大的恐惧。

“格蕾丝，不！不要！”宋淮安拼命向后蜷缩着。

“没关系，不会痛的。”格雷斯抓住宋怀安的脚踝，一点一点地把宋怀安拉向自己。

“嘿，反叛者。”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宋淮安看见徐天穿着黑色制服站在灯光下。

格蕾丝回头看了看，但还没等他转过头，“砰！”一声枪响，葛瑞丝头上的血溅了宋淮安一脸。

“徐天佑疯了！你他妈的为什么杀了他？”j号啕大哭。

徐天不带感情地说:“反叛者。”

宋怀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认识了很多年，一起考上了军校，一起工作。即使在所多玛被屠杀的情况下，他也给了自己的徐天最后一次救赎的机会，而他的已经不存在了。这里的徐天如此寒冷，就像充满机器人的所多玛城。

“徐天，你这个混蛋！”宋淮安说。

徐天没有再说话。他走到宋淮安跟前，跨过格雷斯的身体。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谈谈你了。”徐天站在宋淮安面前，低头看着他。

4

“这是FIX7，2015年11月20日，为您带来最新的咨询。索多玛市目前被怀疑有一场大规模的流感爆发，政府已经派出了大量的医务人员来支持它。这次流感更严重了。请不要去人口稠密的地区。帝国会安排最好的待遇。”

“这是FIX7，2015年11月27日，为您带来最新的咨询。经证实，在索多玛市爆发的15型脊髓灰质炎病毒不是流感，并已得到初步控制。请不要惊慌。军方正试图筛查未感染人群，疫苗抗体正在研究中。请放心，帝国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这是FIX7，2016年1月17日，为您带来最新的咨询。由于意外爆炸，索多玛城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目前，军方给出的答案是叛军。请听从政府的安排，帝国将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这个滋滋的FIX7，2016年1月27日，请给你带来滋滋，第二个滋滋...帝国。”

徐天:“你为什么听它？全是胡说八道。”

宋淮安:“你认为他们会有机会知道我们被抛弃了吗？”

5

“这是！”宋淮安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那天格蕾丝被枪杀后，徐天带着注射器回来了。宋淮安自告奋勇去分析这些成分。毕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MR-15——这种盛气凌人的破坏性病毒。

“这是什么？”许田文刚走出实验室，宋淮安一脸的不可置信。

“生理盐水，还有...很多致幻剂。”这不是病毒。

“你失望了吗？”

徐天直直地盯着他，试图在宋淮安的脸上发现一些破绽。

“那个，J？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宋淮安绕过了这个话题。他推了推挡在他前面的徐天。徐天离他太近，让他感到压抑。

“我感冒了。”

“没错。”

“宋淮安，你是谁？"

宋淮安脱下防护服，僵在半空中。

接着，徐天把宋淮安拉了过来，“砰”地一声摔在了墙上。激光枪到达了宋淮安的喉咙。徐天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像钢铁一样控制着宋淮安。令徐天惊讶的是，宋淮安没有反抗。

“你在调查什么？”宋怀安平静地问，他知道迟早会有这样的一天。

“宋淮安五年前死于生化战争。你想看看他的坟墓吗？嗯？”徐天的手抚摸着宋淮安的头发，抓着他的头发向门板走去，发出一声巨响。

“我是宋淮安，但我不是你的人。”他额头上的血流下来，宋怀安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甜。他不以为然地笑了。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徐天，信不信由你，我来自另一个宇宙，当然，我知道，以你目前的认知能力是难以置信的。你生活的世界离我们的技术能力很远。因为你还没有使用反重力机器。我还想他妈的说，连我们都没有办法治疗MR-15，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是不可治疗的磁共振15？"

“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毒。它预先损伤人体吞噬细胞和肝细胞，然后形成一些特殊的糖蛋白，形成二聚体，攻击中性粒细胞，缺乏活性氧生成，自由基引起链状脂质过氧化反应，破坏细胞膜，导致细胞死亡。没有办法，我们没有办法抵抗，而最可怕的是因为它是单链核糖核酸，极其不稳定，不断变异。

徐天，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里，索多玛是一座死城，只有漂浮的病毒！MR-15聚焦于索多玛。我们基本上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反叛者最初将这种菌株带入所多玛并传播开来。"

徐天没有让宋淮安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据我所知，军队要求你来这里阻止叛军和病毒的传播！”

“你侵入了我的思想？”

"我必须弄清楚这个宇宙是否会变得和我的世界一样！"

看着宋淮安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脸，徐天突然平静下来，让宋淮安走了。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陆军部给出的症状是模糊的。既然你说你已经经历过了，请告诉我细节。”

“我专门从事生化研究，最初感染的MR-15只会表现出疼痛和发烧，这就是为什么索多玛城最初只报告了流感的爆发。不久，人体组织遭到破坏，出现各种内出血、皮下红斑、血尿等症状。感染者的大多数死亡原因是多器官衰竭。病死率在95%以上。关于磁共振-15最可怕的事情是，它可以通过血液，直接接触，甚至通过被体液污染的环境传播。全面爆发不到一周，感染人数呈几何倍数增长。”

“徐天，你知道吗？MR-15会使受感染的人散发出丁香的芳香，他们也称之为“甜味杀手”。"

“宋淮安，我想知道军队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宋怀安愣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就做吧。”

6

“陆军部的那些人他妈的疯了吗！”

第一次轰炸后，徐天在他们教堂下面的掩蔽处大喊。

“你说他们封锁了这座城市是什么意思！拒绝提供医疗支持和切断水电供应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死于饥饿和干渴而不被感染？不到20%的感染者，他们放弃了所有人，甚至杀死了剩下的80%！还假惺惺的扯什么废话，全他妈的废话！”

“还有，那些虚伪的所谓学长怎么会关心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军队由那些人控制。是的，他们想要什么，钱？权利？那些疯子想的都是如何杀死叛军。其他人，哼，都是虫子杂碎！为什么那些疯子还有脸公开谈论帝国的荣耀！”

“宋淮安，帝国开始从内部腐烂，就像腐烂的尸体散发出邪恶的人的臭味。"

“我终于明白了，军队只是需要战争，他们需要战争来对付自己的人民，他们需要人民对领袖的盲目崇拜和对反叛者的仇恨来维持社会的运转，他们可以毁灭历史，可以改变过去，只要公众的认知被冲掉，谎言就会成为事实。索多玛城没有被政府轰炸，而是被叛军袭击了。如果每个人都相信它，它将成为现实！多么讽刺！”

7

那天在实验室争吵之后，徐天很少和宋淮安说话。他每天都坐在沙发上，处理军事文件，并试图筛选叛军。他上传了从宋淮安获得的所有信息。军事部门对此非常重视，增加了人员数量，并授予徐天最高军事权力。

然而，作为一名情报交流者，J突然失去了联系。

几天后，徐天收到了陆军部的一份正式文件。叛军格雷斯和上校J几天前秘密接触，并在J的脑海中发现了信息泄漏的痕迹。军队怀疑J在叛军中避难，并下令逮捕他。此外，它怀疑J在他体内隐藏了MR-15菌株。徐天指挥部必须控制病毒并使用一切手段。

有些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

“我能相信你吗？宋淮安。"

徐天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被告知J的藏身之处，这一天总是在这里。巨大的落地窗显示出他的身影，他像瘟疫一样穿上黑色制服，双手虔诚地戴上饰有军事徽章的帽子，并将枪放在制服的口袋里。两边的头发都掉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

这是正义之旅吗？

徐天记得，当他在年初进入军校时，他站在军旗前，为帝国的繁荣大声歌唱。现在，战争！屠杀！为什么？徐天不再愿意思考。

但是残忍的事情必须由某人来做。

徐天必须杀死并肩作战的队友J。

“我去。”宋淮安止住了徐天的步伐。他从徐天的口袋里拿出枪，放进口袋里。

"我对MR-15免疫."

窗外开始下起了大雨。在夜幕的掩护下，它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宋怀安抓住门把手，对旁边的徐天说:“我把它弄完了，你可以再进来，准备好防护措施。”

j在教堂里，他正坐在唱诗班房间的台阶上。

灯很亮。

宋怀安的脚步声在这座大教堂里尤其明显。

咚咚咚。就像心脏跳动的速度。

j抬起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异常，薄薄的皮肤上红色的血管特别明显，他的嘴角和周围，布满了喷干的血迹。

整个教堂充满了熟悉的、浓重的、甜腻的丁香气味。

“我好久没见你了，咳咳，天哪，看到你这么狼狈可不是我喜欢的。”j露出阴沉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杀死无辜的人对你没有好处。”宋淮安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咳咳，你知道吗？这座教堂中央祭坛上部的一部分拱门被拆除，并改造成一个采光窗，建筑者从采光窗开始逐渐向下雕刻，形成祭坛主体。在晴朗的日子里，当光线穿过玫瑰色的窗户时，由大理石和铜制成的天使似乎已经完全克服了重力的限制，就像漂浮的云一样。”

“你总是喜欢问为什么，咳咳，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为什么。从小规模武装冲突到对平民的残酷军事镇压，帝国军队和叛军一直在反复交战。即使作为一名士兵，我也筋疲力尽。最后，我们要为所谓的正义牺牲多少？这些年来，我学到了一件事。任何事物都可能因为痴迷而变成地狱。”

“战争是毁灭，对象可能是人类的生命，可能是人类的劳动产品，战争的目的是粉碎它们，让它们沉入海底。咳咳，即使战争武器没有被销毁，他们仍然需要制造，这是一个廉价和简洁的产品。缺乏材料不会影响这些优惠待遇的特权地位，但会更加突出他们的特权。我不想被利用，我很累，真的很累。”

“现在我终于可以平静地睡觉了。”

j闭上了眼睛。

宋怀安举起枪，按下扳手的手指，砰的一声爆炸了。

宋怀安感觉到一股电流流过他，他的整个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他想大声尖叫和哭泣。

其他人带着武器进来了。徐天戴着生化面具，抱着他的肩膀。徐天拍了拍宋淮安的肩膀。他的表情没有波动。

徐天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了。

“妥善处理现场。病毒略有泄漏。小心保护自己并摧毁它。”

他对其他人说。

徐天摘下帽子，轻轻地把它放在杰脚下的血迹上。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低着头，低到地面，甚至比地面还低。

8

现在终于结束了。

这个世界上的索多玛不会被毁灭。

这很好。

宋怀安离开了所多玛，再也没有见过徐天。

宋怀安有时会想到徐天在他的宇宙中是如何做的，但无论他怎么想，结局都是一样的。也许是因为第三次爆炸，也许是因为资源短缺，也许是因为精神崩溃。

有时候他做梦。他梦见徐天、格蕾丝和杰坐在一艘沉船上。沉船一直在下沉。他们在越来越暗的海水中抬头看着他。

离开索多玛市几天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没有任何指示，只有一行0000个代码。

他放下苹果，走过去拿起电话。当对方的声音响起时，他知道对方是谁。

“对不起——”

" J只是普通炭疽和流感病毒的集合体."

电话从他手里掉了下来，宋怀安瘫坐在地上，好像他再也不会站起来了。他的身体膨胀起来，充满了整个宇宙。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蜷缩成一团。

宋怀安记得他的徐天曾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他怎么会忘记这句话？你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个人的名字叫徐天，你怎么能无视这个徐天是所多玛城军队的最高首脑，你怎么能不期望徐天轻易让J成为他的替罪羊呢？你怎么能杀死这么多不重要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邻居家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熊形收音机，推开宋怀安敞开的门，胆怯地走进来。

“宋先生，你在哭吗？”

“滋子，这里...FIX 7，滋滋滋滋，所多玛市爆发大规模病毒感染，风险级别最高，滋滋滋滋...徐天警官背叛了帝国，把病毒带进……”

9

“哦，徐天，你在看什么？你能读给我听吗？”

"嗯，这是圣经森林里的一首诗."

“在一瞬间，在一眨眼的工夫，在最后一声号角响起的时候，因为号角会响起，死者会复活，或者变得不朽，我们也会改变。这个可腐蚀的必须变成不朽的，这个凡人必须变成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