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正 - 纪德游记 - 读趣百科

补正


但是,我还要申辩,不能把我所讲的话,只看作是一个文学家的要求。我讲思想自由的时候,所指的是另一回事。科学也同样跟着随声附和。

“为什么?……”

在新建的学校里,不适应学习的学生比例特别高,可能达到75%(仍然根据《消息报》的报道)。仅莫斯科一座城市,就有64000名学生不得不留级。在列宁格勒,留级的学生有52000名,还有1500名学生留两级。在巴库,成绩不及格的学生,25000名俄罗斯学生中占20000名,而21000名土库曼学生则有7000名(《巴库工人报》1937年1月15日)。此外,还有大量学生逃学。“近三年来,在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一所技术学校,逃学者的数量高达80000人次。在卡巴尔达-巴尔卡尔教育学院,逃学者占24%,楚瓦什教育学院退学率则高达30%。”报纸还补充道:“教育学院在校生也显示出令人极度惊愕的文盲状况。”

假如我只停留在赞赏上,你们绝不会指责我(肤浅)了,可是那样一来,我就名副其实肤浅了。

“这有可能。”

自从新经济政策结束之后,官僚阶级势力大增,根须甚至插进了村苏维埃和集体农庄。1936年9月16日的《真理报》,经过调查估计,以农机站的编制人员为例,人浮于事的职员占14%以上。

不过,既然有人向我提出来,我就举出几个实例说明。

我只讲了我观察到的最典型事例(下文中,我还要举出一些事例)。本书刚写的时候,我就认为没有必要堆砌那么多报告、数字和统计数据。首先因为,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只采用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情况;其次,也因为我不十分相信官方数据。特别是这类数据这类“图表”(况且我也研究过),在别处也能见到。

不错,到苏联旅行的人,会遇见大量渴求知识和文化的青年。他们的热忱,比什么都令人感动。我们所到之处,都应邀参观了青年所拥有的设施。我们由衷地赞赏苏联政府1936年2月颁布的法令,“要在1936至1937年度,完全扫除文盲,其中包括读写全不会的4000000劳动者,以及2000000半文盲”。然而……

让·彭斯的诚意令人敬佩,他那深信不疑的态度也令人感动

莫斯科的报刊曾经刊登消息,说是短短几个月,我的几种书就卖了四十多万册。我让大家估计一下我的版税率。还有文章,付的稿酬简直太慷慨了!关于苏联和斯大林,我若是写篇颂扬文章,那会发多大的财啊!……

托儿所和幼儿园一般都很出色。然而,根据瓦尔特·西特赖尼的评估,1932年,有1/8的儿童进入托儿所和幼儿园……新计划如果完全实现的话,这种比例能翻一番,即2/8的儿童可以入托或入园。有改善,但还是满足不了需求。不过,工人住房的形势,恐怕越来越严峻。新的建房计划远远低于人口增长的需求。本来住三人的房间,不久就要住进四个、五个人了。还要补充一点: 近期完工的工人住宅,相当数量建造得很仓促,确切地说,施工极为马虎,并且使用质量低劣的材料,可以预料要不了多久,就不能住人了。

总之,既然有人不断要求我们拿苏联的现状同革命前作比较,我们就不能不指出,受苦阶级的状况,在许多领域都远远没有得到改善。不过,话题还是回到学校问题上来。

小学生练习本的封面上,印着这样一张乘法表:

的确,这很了不起,曾经很了不起。但是,这种说法不再准确了。这一点很重要,因而我要强调。伊翁说得完全正确:“资本主义的消失,并不一定带来劳动者的解放。”法国无产者最好理解这一点。进而言之。最好已经理解了这一点。至于苏联无产者,他们开始丧失最终为自己劳动,从而赢得尊严的这种梦想。毫无疑问,剥削他们劳动的,不再是股东资本家了。然而,他们还照样受剥削,而且剥削的方式还特别狡诈,特别巧妙,特别迂回,弄得冤无头债无主,劳动者不知该向谁算账了。正是他们的超低工资,保证别人拿超出比例的工资。享受劳动成果,享受“超额劳动”成果的,不是劳动者自己,而是那些受优待的人,那些红人,那些俯首帖耳、脑满肠肥的人;他们用从劳动者微薄的工资盘剥下来的钱,凑足他们每月10000卢布或更高的收入。

第二季度……259400件废品,

那时对我的批评、抨击和谩骂,全来自右派势力;而你们这些左派人士,那时就不大考虑我明显是“外行”,抓住我那些声明如获至宝,认为正符合你们的方向,可以为你们所用。同样,到了今天,假如我只赞扬苏联,说那里万事如意,你们也就绝不会指责我这么外行了。


为了进一步说明,我就在这里抄录伊翁先生列的有说服力的工资表。谁也不敢怀疑此表的准确性:

在1937年1月15日的《消息报》上,我们还能看到:

真的,苏联政府给予艺术家、文学家,给予所有歌颂它的人一种极大的优惠,它能从中得到什么益处,我看得一清二楚。同样,文学家拥护政府,拥护如此优待他们的一种政体,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也看得太明白了。于是,我随即警觉起来,唯恐自己也受不住诱惑。那里对我毫无限度的款待,真叫我害怕。我去苏联,不是要重又享受特权。在那里等待我享用的特权,实在是明目张胆。

我根本不必产生M那种想法: 有一天他就说:“见鬼!有朝一日,也要轮到我的头上……”这些受害者,我看见了,听见他们,感到他们就在我周围。昨天夜里,正是他们窒息的喊声把我唤醒;今天,是他们的沉默授意我写下这些文字。我是想着这些殉难者,才写出遭你们反对的这些文字,因为在我看来,我的书如能到达他们的视听,得到他们的默认,要比《真理报》的赞扬和诅咒更重要。

伊翁先生在他的《俄国革命变成了什么》小册子中,也列举出这种物质匮乏的事例,而且补充说:“住房这样紧张的原因,是革命政权热衷于‘超过资本主义’,一味建大工厂,组织人力搞生产,而不去关心他们的福利。远远一望,这一切看似非常宏伟……走到近前,这景象真令人痛心。”

“您根本没弄明白,”一位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对我说道,“马克思主义仅仅反对一人剥削众人;这一点,还要人向您重复多少遍呢?理解这一点之后,您就可以跟阿历克赛·托尔斯泰,或者跟大歌剧院的一名演唱家一样富有,何况您的财富是靠个人劳动挣来的。我从您对金钱的蔑视和仇恨中,遗憾地看到您早年受基督教思想影响的痕迹。”

我访问苏联时,并未了解所有这些情况;同样,我在刚果旅行时,也不了解殖民大公司的运作情况。在这里也如同在那里一样,我观察到一些惨不忍睹的实况,还弄不清楚前因后果。直到写完关于苏联的这本书,我才把情况了解清楚。西特林、托洛茨基、梅尔西尔、伊翁、维克托·谢尔盖、勒盖、鲁道夫,还有许多别人,他们把资料提供给我。他们告诉我的,以及我仅仅产生怀疑的这一切,都证实并加剧了我的担心。法国共产党到了该睁开眼睛的时候了,也到了该停止向它说谎的时候了。否则的话,劳动人民就该明白,他们被共产党人欺骗了,正如今天,共产党人被莫斯科欺骗了一样。

在法国,一家党报出于政治原因,要诋毁某个人的名誉,就得找此人的政敌去干这种卑劣的勾当;而在苏联,则要去找此人最亲密的朋友。他们并不去请求,而是要求。最有力的打击,是由背弃加力量的打击。想要毁掉一个人,让朋友背离他也同样重要,让他朋友提供证据。(例如,把昨日的同志皮亚达科夫和拉狄克煽动起来,反对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斯米尔诺夫,然后再毁掉他们两人的名誉,也把他们拉出去枪决了。)如果拒绝卖友,不肯干这种卑鄙的勾当,想救朋友,那他就要成为他朋友的陪葬品。

“劳动英雄”厂供应给莫斯科小学生的2000000册练习本,99%无法使用。(《消息报》1936年11月4日)在罗斯托斯,不得不扔掉8000000册练习本。(《真理报》1936年12月12日)

还有司法啊!谁想得到呢?正是莫斯科和新西伯利亚近来的审判,促使我遗憾地写出这样一句令你们气愤的话:“我不免怀疑,如今在任何别的国家,哪怕是在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还能看到更不自由、更低三下四、更战战兢兢(惊恐万状)、更俯首帖耳的思想了。”


1936年: 360卢布(平均)

在12月14日一期上,《真理报》谈到某些工厂生产的钢时,写道:

某位著名学者主张的理论,只要显得不大符合正统,就不得不自我否定。某位科学院院士也承认“他以前的研究是谬误的”,“可能被法西斯所利用”。他自己就这样公开声明。(《消息报》1936年12月28日)他迫不得已,承认《消息报》奉命对他的指控是准确的,即怀疑他的研究工作中有“反革命妄想”的凶兆。[见附录(二)中的《1936年10月在医学院所作的一份报告的摘录》]

我们读到新闻: 圣诞节的几场弥撒,教堂都爆满了,这没有什么令我们感到惊讶的。“鸦片”就是给被剥夺精光的人预备的。

8×3=18,7×6=72,8×6=78,5×9=43,等等。(《真理报》1936年9月17日)

如果他没有入党,那么党员同志们就会骑到他的头上。要想出人头地,首要的和必不可少的条件,就是入党,被党接纳(这并不容易,除了要掌握特殊的知识,还必须具备完善的正统观念和献殷勤的灵巧手段)。


恰恰在果实的深处隐藏着蛀虫。然而,当我对你们说: 这个苹果虫蛀了,你们却指责我没有看清楚——或者指责我不喜爱苹果。



在苏联,所谓的“反对派”,就是自由批评,就是思想自由。斯大林只容忍赞同,凡是不鼓掌的人他都视为对头。有时,他听到某种改革建议,随后也接受了;但是这种见解,他为了更好地据为己有,就首先除掉提出这种见解的人。这是他表明有理的方式。照此下去,过不了多久,他身边就只剩下已毫无思想、不会揪他过错的人了。这正是专制主义的特点: 簇拥在周围的人没有英才,只有奴才。

但愿不要产生误解: 我很遗憾援引这些残酷的数字。形势如此可悲,只能令人痛心。但是,我反对你们出于盲目,或者昧着良心,将明显可怜巴巴的结果,当作辉煌的成就介绍给我们。

然而,另外不少人,他们甚至忍饥挨饿,见着人还是笑呵呵的,而我说过,构成他们幸福的因素,就是“信赖、愚昧无知和希望”

广大群众很可能不赞成这种制度,因此,就根本不让他们讲话。


“因为,选举者之间就有差异,选举者和他们选出的代表之间就有差异。”

不再感到受剥削,这很了不起。然而,明知道还受剥削,却弄不清受谁的剥削了;自己生活穷困,又不知道该怪谁,该指控谁了!……在这种怨恨无处发泄的环境中,恐怕塞利纳有理由看出恐怖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的话掷地有声:

于是产生了这种荒谬的情况: 每日工资五卢布,甚或更少,将绝大多数劳动者置于近乎悲惨的境地,以便保证一些特权人物享受更高的待遇——也为了提供经费加强宣传,让我国工人相信,苏联工人生活很幸福。还不如知道他们并不那么幸福,也好让法国工人觉得更加幸福一点。

这一点,为什么我不能讲出来呢?

我打开路易·费舍尔这本特别为苏联说好话的书,翻到196页,作为回答也念给X听:

我却要提请他注意,普通工人的低工资还是原封未动,这平均工资的上升,是大部分红人及其涨高的工资给拉起来的。

今天上午(1937年2月8日),X得意扬扬地拿来昨晚一期的《时报》念给我听:

苏联工人变成了不幸的困兽,一旦失宠,就要挨饿,就要受挤压而被碾碎,甚至不敢抗议一声,甚至不敢高声发发牢骚,他们又制造出一个上帝,要在祈祷中求生路,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向人间能求助什么呢?……

因为,无产阶级要选一个能维护受损害的利益的代表,甚至都不可能了。民众投票,无论公开还是秘密的,都成为一种讽刺,一种走过场: 所有任命,都是自上而下决定的、产生的。人民仅仅有权选举那些内定的人。无产阶级被玩弄了,嘴塞住说不了话,全身捆住动弹不得,几乎不可能反抗了。哼!斯大林运筹帷幄,稳操胜券了,还赢得全世界共产党人的热烈掌声。这些共产党人还相信,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还会相信,他们至少在苏联取得了胜利,而且认为凡是不鼓掌的人,全是敌人和叛徒。

也许是我的思想因接受新教的教育,形成一种怪癖: 我总戒备有所图的想法和“悦耳”的见解。我是想说: 讲这话的人可能有利可图。

再说,最了解情况的那些正派人,也不大反对我的论点,他们只是寻找并提出一些解释的理由。是的,解释,同时也是辩解,为糟糕的事态辩解。须知对他们而言,仅仅说明如何走到这步田地还不够(归根结底,这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还必须证明走到这步田地是对的,至少先经过这一步再求更好是对的;还要证明,沿着同社会主义和十月革命理想背道而驰的这条路走下去,照样能通向共产主义,舍此没有别的路可走,唯独我一点也不得要领。

路易·费舍尔谈到“工会的无所作为”时,语气非常温和。照他的说法,工会完全可以阻止官员、工程师以及其他“战略上举足轻重的集团”占据最好的住房,超比例拥进温泉疗养院,等等。不对,不对,在官僚阶级占主导地位的地方,工会根本无能为力。有人对我们说过,那是无产阶级专政。离这种说法越来越远了,越来越像“官僚阶级对无产阶级专政了”

第三季度……614000件废品。

1934年: 180卢布(平均)

教科书严重缺乏。至于要使用的课本,简直错误百出。1937年1月11日的《真理报》十分气愤地提到,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官方出版社出版的教材无法使用。教育出版社刊印的一份欧洲地图,爱尔兰浸在咸海中,苏格兰的一些岛屿漂到里海上,而萨拉托夫城则离开伏尔加河,移到北海,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考茨基大致这样说: 将来,只要有当选的职员,就还会有官员,因此,在社会主义制度中,官僚阶层还将继续存在!大错特错了。马克思以巴黎公社为例,指出社会主义制度里,担任公职的人,不再是‘官僚’,官员了,因为,除了选举制度,还要逐渐建立起随时撤换的机制,逐步把官员的收入缩减到工人的平均水平,并且以劳动法规取代议会法规,即制定各种法律,依法办事。”

工人养老金: 每月25—80卢布,没有任何其他补助。

有人说我这本书观察太肤浅,匆匆下判语。就好像苏联令我们着迷的不正是第一层表面!就好像不是更加深入观察,目光就不能碰到最糟的情况。

1.我所指出的滥施淫威是个别现象,并没有产生严重后果(我所指出的事实,他们毕竟否认不了)。

总而言之,迄今为止,付出代价的总是老百姓,不管是以多么间接的方式。无论是以这种还是那种方式——例如,出口老百姓最需要的食品,或者保持农产品收购和销售之间的惊人差价,或者直接征收几成——必不可少的公积基金一直欠缺,每积累一笔总是损害工农阶级,损害他们的消费基金。从第一个五年计划起,情况就是如此,而且还在持续下去。这种公积金,除了维系整个政府机器的运转之外,如果还用于具体的、实用的、慈善的项目,那还说得过去。如建立医院、休养所、文化馆等,人们还可以相信,老百姓能享用,或者希望老百姓会享受得到。然而,在如此穷困的时期,还要用公积金,建造一座令让·彭斯同志瞠目结舌的苏维埃(苏维埃亡灵)宫殿,又该让人怎么想呢!想一想吧!415米高的一座纪念碑(“纽约人脸都要气白了。”他说道。),上面还有一尊七八十米高不锈钢的列宁雕像,仅一根手指就十米长。好啦!工人至少会明白,他们为什么饿得要死。他们甚至还会想: 这样也值得。虽然缺乏面包,还是有所充实(能够充实的,恐怕主要还是其他人)。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还能让工人们投这宫殿的票,您就等着瞧吧,而且还一致通过!问一问俄国人民,提高福利和这座宫殿,他们究竟喜欢哪一个?没有一个人不会回答,不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首先要宫殿。

第一季度……156200件废品,

没有一个政党能掌握——我是说能笼络住我——能阻止我把真理放在党之前。一掺进谎言,我就极不自在;我的作用就是揭穿谎言。我拥抱的是真理,假如党离开真理,我当即就离开党。

基洛夫被暗杀之后,警察机构便加紧收网。年轻人将请愿书交给埃米尔·维尔哈伦之举,韦德拉克很赞赏,还绘声绘色地讲述,而这种事,今天肯定不可能发生了;同样,(高尔基非常出色的书中的)母亲及其儿子的革命活动(请读成: 反革命活动): 昨天,在自己的周围,能够找到帮助、支持、保护与合作,而如今只能遇到监视和告密。

在苏联走过很多地方的人明确对我说,韦德拉克、彭斯和我本人,我们如果离开大城市,离开旅游路线,就准会大失所望了。他们谈到一整片一整片地区,穷困景象一目了然。还有……

不管怎样(只有这一点对我很重要),后来,调查委员会在刚果证实了我指出的一切。同样,我收到的大量见证、我所能看到的报告、公正的观察家(不管他们现在是,或者去苏联参观之前曾经是多么伟大的“苏联的朋友”)的记述材料,纷纷来证实我对苏联现状的看法,同时也增加了我的担忧。

这种种考虑,既不可能约束住我的赞扬,也阻止不了我的批评。不过,我要承认,给所有摇笔杆子撰文说好话的人特殊的优厚的待遇(超过欧洲任何其他国家),给了我不小的警示。在苏联,比起所有工人和手工艺人,文学家是许多人中最受宠的。我的两位旅伴(各有一本俄文版书付梓),净跑古董店、古玩店、旧货店,刚拿到的几千卢布的预付款不知如何花掉,而他们知道这些是不能带出境的。至于我,巨额稿酬放那儿用不着,只能动一点点,因为那里一切都是免费奉送。对,一切奉送: 从旅行本身,一直到一包包香烟。我每次掏钱要付餐费或旅馆费,要买邮票、报纸,我们的陪同就粲然一笑,断然阻止我:“您开玩笑!您,还有您的五位旅伴,都是我们的客人啊。”

人们不禁要问,考茨基今天是不是该反击了?考茨基和列宁这两个人中,今天斯大林会把谁关起来或枪决呢?


现在大家明白了,在苏联,会计们为什么经常使用珠算。

外科医疗器械质量也同样低劣。苏联著名外科医生布尔杰恩卡教授就特别抱怨,精密外科手术器具质量非常糟糕,在手术中,缝针经常弯曲或者折断了。(《真理报》1936年11月15日)

至于第四季度,完整的结果还没有公布,但是有理由预料情况还要糟,因为仅10月份,就出了607600件废品!由此可以判断出,每件合格品的“成本价”会有多高。

苏联并不是我们当初希望它的那样,并不是它当初保证要成为的那样,也不是它还竭力装出的样子: 它背叛了我们的所有希望。如果不让我们的希望陨落,那我们就必须另找寄托。